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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更是火上浇油。纪寒深气得额角青筋直跳,抬脚就朝他小腿侧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,与其说是打,不如说是极度愤怒下的发泄。
“你给我滚出去!”
沈清慈吃痛地“嘶”了一声,下意识去揉被踹的地方,动作间,睡袍的袖子滑落,露出了右边肩膀上一大片明显的淤青,在冷白肤色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——是刚刚攀爬时撞到栏杆留下的。
纪寒深正要继续骂人的话堵在了喉咙里。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那片淤青上,脸上的暴怒一点点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、难以形容的阴沉。
他沉默地站了几秒,然后转身,走到衣帽间,翻找了一会儿,拿着一支活血化瘀的药膏走出来,看也没看,直接丢到还坐在地上的沈清慈怀里。
“自己涂。”声音依旧冷硬。
沈清慈拿起药膏,看了看自己的右肩,又抬头望向那个背对着他、浑身散发着“生人勿近”气息的男人,眼珠转了转,忽然计上心头。他吸了吸鼻子,声音带上点可怜兮兮的意味:“纪先生……我左手没力气,够不着,也揉不开……能不能,帮我涂一下?”
纪寒深背影一僵。
房间里安静得可怕,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。
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,纪寒深终于缓缓转过身。他寒着一张脸,像是结了一层终年不化的冰霜,眼神锐利得能杀人。
但他终究还是迈步走了过来,在沈清慈面前蹲下。
他拿过那支药膏,拧开,挤了适量在自己掌心,然后用指腹轻轻晕开,直到膏体微微温热。整个过程,他都板着脸,没有看沈清慈的眼睛。
然后,他才伸出手,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谨慎,按在了沈清慈淤青的肩膀上。
他的手掌很大,很暖,带着常年握笔或处理文件留下的薄茧。起初的力道很轻,只是将药膏推开。沈清慈忍不住轻轻“嘶”了一声,不是装的,是真的疼。
纪寒深动作顿了一下,然后,沈清慈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变得更加轻柔,指腹开始用一种恰到好处的力度,缓慢而坚定地揉按着那块淤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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