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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帙朝他指了指床边铺好的折叠小床,1米2X1米9的尺寸,不算宽敞但也不至于躺不下,和塔学生宿舍的高低床大小甚至也差不了多少。遂徊敞着腿坐在上面擦了好一会的头发,直到应帙将两人的终端都设了两套面部和指纹解锁,这才发现遂徊正在毫无章法地解他打结的长发。
“……”应帙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操心的老妈子,费时费力地照顾他不争气的智障好大儿。他起身去取来梳子,让遂徊背对他坐到大床上。
“你怎么洗的头发,全部堆到头顶一阵乱搓吗?”应帙举起一缕原本属于他的银发,发尾已经是一团无法挽救的死结,“你要先用洗发泡沫按摩发根和头皮,再洗发梢,最后涂护发素……你涂了吗?”
“……”
应帙心累,但要求一个黑短发哨兵立刻理解他这名银长发向导对于发丝的养护,确实强人所难了一些,“下次记住……当然,最好没有下次。”
他一点一点帮遂徊梳通了全部的打结,接着将梳子递到他手上,“去浴室把头发吹干,记得中途涂精油,几滴就行,在掌心搓两下,涂抹在发尾的位置。”
遂徊没有一丝异议,更没有露出嫌麻烦的表情,他收拾好毛巾、梳子等物品,乖乖地抱着去了浴室,二十分钟之后,又顶着一头蓬松飘逸散发着果仁精油香气的长发,一言不发地坐到了折叠床上。
他注意到床头摆着三明治和鲜牛奶,视线停驻两秒,又移向随意单腿曲起坐靠在床头的男人。
应帙正聚精会神地浏览着终端投射出来的悬浮屏,各个文件展开交叠的数个界面,中间还穿插着一个递交给学校后勤处的投诉信,反映校车私用以及选择性搭载学生的问题,然后简单列举了五条整改意见。
学生会部长的群里消息不断,大家都在艾特主席问他今天为什么没来开一周例会,关系好又胆子大的同僚还问‘耿副说应主席去和狗哨兵约会了,这事是不是真的?’
单独的私信里,耿际舟一连发来五条信息,说他的父亲忽然不打招呼来了首都,恰好明天周六,约应帙中午一起吃顿饭,吃完他爸就要去赶飞机了。
“……”应帙头疼地长抒一口气,耿际舟父亲的邀约还真的不好拒绝,而且时间这么紧凑,推迟都不行,但他现在又是这种情况……这样想着,他抬眸看向坐在身侧的人,就发现遂徊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,十指交错搁在身前,腰背微伏,像隐匿在阴影中的野兽,也不知道这样盯了他多久。
……又来了,熟悉的窥视感,只是这一次变成了他的脸,还有一双槿紫色的眼瞳。
应帙的眼型眼尾略弯偏长,卧蚕明显,睫毛还很长,安静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,不会带来如遂徊那对鹰眸的压迫力,反而无端多情。
“你在看什么?”应帙右手在空中小幅度一挥,数个悬浮屏瞬间如破碎的玻璃一般轻盈消散。
闻言,遂徊坐直了身体,指指床头柜上没有动过的三明治和鲜奶:“那是给我准备的吗?”
“……”应帙往外轻推了下餐盘,“对,给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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