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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巍峨的宫殿作为陪衬,平整的石板铺就的路上放眼望去不仅庄严更显寂寥。远处看去,连行走匆匆的人影都显得更加渺小。
陈起明双手紧紧的背在身后,眉头拧在一起,先是低头不语的跟在萧绥身边,大约走了半程,没等出宫门的时候他还是开口了,“太不像话,今天实在太不像话。”
这说的是方才早朝上几个文官指桑骂槐的行径,陈起明一辈子是真刀真枪拼杀过来的,哪里受得了这拐弯抹角的说辞,可真要他自己上去说,一开口多半又是大粗话,反倒给萧琰不轻不重的点了两句。
“从前还好,如今是明着偏帮文官了,”陈起明看着萧绥的背影道,“还要削军饷,就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指望官兵自己种地,当兵是想着种地去的吗,那边疆本来就幸苦,如今倒好了,连粮食都要克扣,真是脑子给,给,”
他顿了顿,到底没将粗秽不堪的那个字眼吐露出来,隐没过后继续道,“糊了!他们一天天的倒是好,在家里享清福还想着掀别人老底,嘴上说的天花乱坠,可心里是为什么谁不清楚?”
萧绥的步伐不紧不慢,陈起明还没出宫就将心里话全都倒出来他也没阻拦。只末了在宫门口时转头对陈起明道,“军饷照着西北传回来的要求发过去就是,就说是我的意思。”
听到这一句,陈起明的眼睛猛地一亮,“这便好,这便好。”
有和他们走的不远的官员听见这两句,一下愣住不知说什么好。还不得萧绥的座驾回到静王府,这几句先给人添油加醋的传了个遍。
几个文官气的仰倒,却也不得不承认现状依旧是萧绥手捏大权,他不开口则已,只要他开口说过的事情没有一件事不办成的,这里就是搬出萧琰也没有办法。
皇城往外的街道整齐宽阔,来往的百姓很少。萧绥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头往后靠着车壁,眼睛闭起假寐。
朝中的事情他看的一清二楚,人心如何背后的操纵又是为何,层层寸寸清晰易见。这也让萧琰的心思变化曝露的明白极了。
虽然说早些年萧绥就料到总会有这么一天,但却唯一没有想到,这一天真的到来时自己心里还有些波澜。就如同萧琰清楚如果萧绥动了夺位的心思,他便不会有活路一般,萧绥也清楚若是萧琰真将心思完全扭转过去,他必然也只是眼中钉肉中刺,不拔除干净是不可能的。
叔侄二人表面和谐,可却被命运放在了几乎注定对立的位置。
马车稍拐了两个弯,外头传来的就不仅仅是马蹄枯燥落地的声音了。周围门市热闹,百姓来往络绎不绝。
“父亲,父亲,我要吃那个。”熙攘的人声中,一位稚童清脆的嗓音就在马车边传进萧绥的耳朵里。
他微微睁开眼睛,抬手掀开马车窗帘往外看去,一个中年男人怀抱着个约莫三岁的女童,两人的脸颊亲热的贴在一起,女童手里此时已经拿上了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,放在小小的嘴边嘻嘻笑着舔食。
萧绥的指尖一松,窗帘就缓缓重新落下。家人温情他几乎未曾尝过。这倒不是因为皇帝皇后如何冷然待他,早在小时候,萧绥记得自己的母亲父亲也是极其亲近自己的。而当时的太子,后面要成为皇帝的他兄长,也早早解决了所有其他皇子。到了萧绥这里,他出生时朝廷继位大局已定,同父同母的兄长不视他为威胁,对他也很有些关爱。
可萧绥的性格几乎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冷,或者说太过早慧便失了许多孩童的天真趣味。总之到了后面,关系便成了淡的,说不出其他了。
当下,天子脚下另一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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